"吃力"的吃力事

想為一把雨傘做文章。

我算得上是一個未雨綢繆的人吧？

不要想太多，真的只是“未雨綢繆”的意思。

…

打從中四開始媽媽送我第一把雨傘開始，迄今已有五年的光陰。

那是一把青色的雨傘，中間還有一條像burberry 系列的格子紋樣，在傘中點綴。雖設計單調，但優雅得體。

當時是因為學記， 在培訓營時必須帶雨具到營裡來，以防不測。2005年12月16日，中三畢業，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營會。在清單上看到要帶雨具，媽媽就將這支雨傘給了我。然而，我并沒有好好地運用它，每當下雨的時候就想到用雨傘，用完之后就忘記了它的存在。就讓它靜靜地躺在背包，甚至連晾干這個步驟都已經忘記了。（抑或是懶惰吧？懶到不想拿出來晾干）

這個情況時需可半年，媽媽收拾我的書包的時候，才驚覺我『懶』成這個程度——從怡保回來已有兩個星期了，但是雨傘依然是濕的！仔細觀察雨傘的結構，才發覺鐵制的骨架已經生銹，最惡心的是有些地方甚至發起霉來…由此可見，我『懶』的程度可是非凡的。

正因為此事而被媽媽罵了一大頓，要怪就怪自己太不懂得珍惜東西，尤其這把雨傘還是四姑送給媽媽的禮物。而我就將這把雨傘毀于一旦，搞得不能收藏，又不能使用。難怪乎媽媽當時會這樣地生氣，換成是我，相信的我脾氣還會比媽媽更加暴躁。

就這樣第一支傘的生命線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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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把，算是很經典的一把雨傘。基于第一把雨傘給我用到報銷，因迫切需要，又勞煩媽媽給我買了第二把雨傘。那是一把紫色的雨傘，就單純淺紫色。在雨傘邊邊還縫有銀色線條的花紋，銀色的花紋在雨傘上顯得十分顯眼，很是『妖艷』，是一把很美麗的雨傘，然而這卻帶給了我很大的困擾。

這把雨傘我稱之為『阿嬤的雨傘』，紫色的雨傘在那花紋的襯托下，顯得十分的『女性化』，很像是阿嬤們那種年代所使用的雨傘。而當時媽媽給我用的時候，我是百般的不愿意啊！

實在是很介意別人看我的眼光：

『哈哈！吃力為什麼會拿到這樣“可愛”的雨傘啊？』

『哇！你的雨傘真的有夠“花”咯！雨傘上面全部都是花到完。』

這些問題，只要在朋友身邊展示『阿嬤雨傘』，就可以聽到他們問起。當時真的覺得用這把雨傘很丟臉，更是很介意別人用異樣的眼光來打量我的裝備。

其實，久而久之就開始釋懷了、習慣了。只需要想想，阿嬤雨傘的功能與普通其他花紋雨傘的功能都一樣。尤其是在雨天的時候，有雨傘用就已經偷笑了，還要需介意別人的眼光嗎？或許別人還羨慕你手中的雨傘也說不定呢！

就這樣，『阿嬤雨傘』陪我走過了大街小巷。

曾一起走過吉隆坡市中心的鬧市；

亦在冷清蕭瑟的紅土坎車站陪伴我；

也走過中六的上學路上；

還有陰晴不定，嚴格來說的常常下雨的新山。

『阿嬤雨傘』陪我見證了許多歷史，也陪我一起創造了許多的記憶。也因為它的造型太『妖艷』，讓我覺得很多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，就算要我當丑角也不是什么很大的問題，畢竟最『糗』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做著。時常都是不顧形象地在自high（癲），相信也是使用了這把雨傘之后的事吧！言下之意就是說使用這把雨傘，間接性地導致了我的臉皮厚過『大象屁股皮』。

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壽命，尤其像我這種粗心大意的人，所有東西的我手中使用后，壽命將會快速地減少。雖然得到了第一次的經驗，而我也很努力地去使用它，該做的都已經做了，然而雨傘依慢慢地與骨架脫離。第一根，第二根，第三根…

直到脫掉六根後，每次善后處理變得愈來愈麻煩。每次使用之后還要一根一根地將骨架個雨傘整理好，再捆起來。甚至有時怕麻煩，看見是小雨也索性不撐雨傘，直接就冒雨出去；再不然就是雨勢太大，就算撐傘也將濕透，只得乖乖地在那裡等雨勢變小後再冒雨回去。

已經忘記最後一次使用這把雨傘的時候了，只記得因為剛剛回到家裡，想到媽媽會再買一把雨傘給我，又嫌雨傘太難整理，就直接將它往垃圾桶裡丟。從此這把雨傘就這樣遠離了我的世界，而我的『夢魘』也告一段落。（雖然我已對它的造型感到釋懷，但能選擇的話我還是不會看上它）

『阿嬤雨傘』陪伴了我近四年的光陰，當時是我自行學習獨立的時刻。

第一次到吉隆坡去打工，接觸到世界的五花八門；

也陪我度過了中六時期的彷徨，正對前路煩惱的階段；

第二次打工，陪我走過無數次的『武吉免登路』；

還為我抵擋新山說來就來的雨水。

這把雨傘為我做的實在太多太多了，就連因為這把雨傘也認識了一些朋友，很多時候是靠這把雨傘當成話題而哈啦開來。這雨傘的人緣挺好的喲！

曾經讀過一片關於雨傘的短片青少年小說，曰《一把大雨傘》，是馬華作家年紅的作品。裡頭的主人公所面對窘境跟我極為相似：同樣是父母送雨傘給孩子；同樣是孩子不想用那把雨傘；同樣覺得那種雨傘太落伍或不耐看；還同樣覺得拿出來是很丟臉的事情。原來，年紅在1998年的筆下就已經出現了這種情境。如今才驚覺，原來我和雨傘的故事，根本與《一把大雨傘》就如出一轍！

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第三把雨傘在『阿嬤雨傘』的比較下，顯得低調許多。感覺上就像是別人的雨傘，因為很多雨傘都與它類似，并不像『阿嬤雨傘』那麼搶眼，一眼望去就可直接將它給認出來。這樣也好，對我而言，我跟這把雨傘都一樣，都是平凡的，沒有什么特出的地方。

才用不久，當然毫無回憶可言，只希望每次雨天去圖書館的時候，都不會忘記把『它』帶走就好。

…

感覺上是媽媽給了我第一把雨傘之後，腳就總是往外伸，從此再也很少呆在家裡。就這種現象來看，媽媽是很欣慰的，畢竟符合了她『男人志在四方』的觀念，虧她在我SPM之後會一直呆在家裡漫無目的地度日。但，同時她也是很不舍的，在我時常出外的同時，又有一種『孩子將遠離她』的感覺涌上心頭，心裡就這樣被刺了一下。這種喜憂參半的心情，除了欣慰以外，更多的是不舍。

媽媽送我雨傘，意味著我將進行一個人闖世界的階段。一把雨傘，不大不小，只能容納一個人。意味著將來的日子，我必須獨立生活，只能靠著自己的實力與本能去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『天氣』。畢竟家人不會是永遠陪在你身邊的，更何況還會有自己的家庭，屆時你就是孩子們的雨傘。

或許雨傘對我而言就是媽媽給我的『金鑰匙』吧！從雨傘開始，教導我許多做人的道理，更讓我不畏懼的往外闖。

這一切的意義肯定比那把『金鑰匙』更為珍貴！

吃力於2010年10月19日筆